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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中国历来存在轻视专家的倾向,“五四”运动所倡导的就是“德先生”和“赛先生”,其意在弥补我国民主精神和科学精神的不足。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,“赛先生”依然没有登上我国文化传统的“大雅之堂”,而“德先生”千呼万唤更是不出来。

记得《大国崛起》中谈到,中国科学技术发展历史进程中存在许多怪现象,是很令国外经济学家迷惑的。许多技术的发明,其实在中国早就有的,我们不用提享名内外“四大发明”,也不要用提地动仪、测量术,单是我们的冶金技术,比如青铜器、铁器等,我们也绝不晚于欧美。

但是即使到了现代,为什么“中国制造”是劣质品的代名词?为什么我们产生不了“百年精品”?为什么我们引进的生产线都是落后的?这些和我们文化中轻视科学技术的传统是分不开的。没有人愿意钻研技术,就难以了解科学技术的真谛的。不了解科学技术的真谛,自然产生不了精益求精的态度,科学理性的严肃思维也就不存在了。对科学技术的真伪难辨,不仅是精品难以产生,核心技术也难以掌握。

在这种氛围下,我们科学技术的落后,自然是可以想象到的。但是再三再三请“赛先生”一个世纪了,这种落后就不可理解了。不得不再三再三追问:专家为何成了“砖家”?搬砖的“家”,说明他们干的是体力活;抛砖的“家”,说明他们鱼目混杂;扔砖的“家”,说明他们学艺不精,或者是市场走的非规则的路,根据逻辑难以预测的。在这样的情境下,专家只能成为“砖家”。

一直在思考:为什么中国形成了这样根深蒂固的文化传统?我们的传统文化是要求“人上人”的,人是分三六九等的,以鲁迅而言是“吃人”的文化,“圣人悟道,中人领策,下人学技”。这样的文化是要人与人斗的,是要求“一支独大”的,是要求一个权威压制的。而欧洲文化是研究人与物的关系的,能探究到物理的奥秘,会被奉为智人的,受到社会的尊重的。所以他们出了诸多伟大的科学家,也带领人类创造了灿烂的当代文明。

我们的科学技术向来是被当作“奇技淫巧”和“杂耍技艺”,列入到“三教九流”当中去了。不是为了迫不得已的生计,是没有人愿意从事和研究这些技术的。即使到了当代,轻视科学技术的现象也比比皆是。我们微信朋友圈流行的是“心灵鸡汤”和“悟道”,没有人要求自己的技术和做工是精益求精的。

因为钻研技术又辛苦又被人轻视,而表现在工作中具有明显的“天花板”的。我国的专业技术职称不是给技术最优良的人的,是熬年头的,而且其待遇也不过是官员的起步价码。

再细致一点挖掘,我国的民族思维里是缺少逻辑的,你说他某观点有问题,他不是采取科学严谨的态度,告诉你他的思维逻辑是怎样的,而是立马告诉你,你的某一观点也是成问题的。最后,只能是相互指责了。在讲究团结合作的年代,那就相互和谐、相互接纳了。

在缺少逻辑的思维里,当然难以辨别科学技术的真伪,最终的结果就是“人上人”说了算;在缺少逻辑思维的语境里,没有人能够说服别人,最终的结果就是听老大的;没有逻辑,怎么来的专家呢!只能是砖家罢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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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争春

王争春

69篇文章 4年前更新

经济学者。长期在金融业工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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